细胞生命的礼赞
最新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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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2013-01-13我们所知的大多数有生之物的相互关系,基本上是合作关系,是程度不同的共生关系;看似敌对时,它们通常保持距离,其中一方发出信号和警告,打旗语要对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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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注销]2012-07-23我的细胞们不再是使我长育成人的纯种的实体。它们是些比牙买加海湾还要复杂的生态系统。地球上生命的同一性比它的多样性还要令人吃惊。最让我们不安的是,蚂蚁,还有蜜蜂、白蚁和群居性黄蜂,它们似乎都过着两种生活。它们既是一些个体,做着今天的事而看不出是不是还想着明天,同时又是蚁冢、蚁穴、蜂窠这些扭动着、思考着的庞大动物体中细胞样的成分。我认为,正是由于这一层,我们才最巴不得它们是异己的东西。我们不愿看到,可能有一些集体性的社会,能够象一个个生物一样进行活动。即使有这样的东西,它们也决不可能跟我们相关。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还是存在。蜜蜂同时过着几种生活:既是动物,又是动物的组织、细胞或细胞器。在生物学上,从无序中理出秩序的,是膜。你须能获取并抓住能量,贮存起准确的需要量,然后再把它均衡地释放出来。细胞会这样做,它里面的细胞器也会这样做。每一个生命集合都在太阳能的粒子流中摇摆不定,从太阳的代谢物中攫取着能量。为了活着,你必须能够跟平衡抗争,能够保持不平衡,积聚能量以抵抗熵的增加。在我们这样的世界上,只有膜才能处理这样的事务。地球活起来之后,它就开始构造自己的膜,其基本的目的就是处理太阳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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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k_fold2022-07-03不过,开始寻找麻烦并非为时过早。至少于我而言,我从对细胞器的了解中,可以感知到一些麻烦。我从小学到的知识表明,细胞器是我细胞内看不见的微型引擎,由我或代表我的细胞所有和驾驭,是我聪明的肉体的私有财产,是在显微镜下也看不见的小东西。但现在看来,其中最重要的细胞器是全然陌生的。证据是有力而直接的。在动物体内,线粒体内膜与细胞膜不同,而与细菌的膜结构最为相似。线粒体的DNA跟动物细胞核的DNA有质的不同,却酷似细菌的DNA;另外,像微生物的DNA一样,线粒体的DNA是跟内膜紧密连接的。线粒体的RNA与细胞器的DNA相符,与细胞核的DNA却不相符。线粒体内的核糖体与细菌的核糖体相似,而不同于动物的核糖体。线粒体并不是细胞从头合成的,它们一直在那里,自我复制,与细胞的复制没有关系。它们从卵子传到新生儿:有几个从精子传下来,但多数来自母方。同样,所有植物的叶绿体都是独立的、自我复制的住客,有着自己的DNA,RNA和核糖体。在结构和色素内容方面,它们是原核生物蓝绿藻的写照。有报道称,实际上叶绿体的核酸与某些光合微生物的核酸同源。也许还有更多。有人提出,鞭毛和纤毛曾经是一些螺旋体,它们在有核细胞形成的时候跟其他原核生物融合。有些人认为,中心粒和基体是半自治的生物,有着自己独立的基因组。也许还有另外一些,尚未被人发现。我只希望,我能够保留对细胞核的所有权。令人惊讶的是,我们竟如此镇静地接受了这样的信息,好像它恰好符合我们一直就有的观念似的。实际上,早在1885年,就有人提出叶绿体和线粒体可能是内共生关系,试想,若是这一观点被确认,研究人员势必会跑到大街上振臂高呼。然而,这是一个静思的、勤勉的领域,工作井并有条地开展着,尤其在关注细胞器的分子遗传。对于它们最初是怎样到那儿去的,经过审慎的、有分寸的推论,目前已达成共识,它们很可能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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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出太郎2021-03-28据说,地球上任何时候都有着成亿兆的昆虫。按我们的标准,其中的大多数寿命都很短。有人估计过,在温带的每平方英里的上空,往上延伸到数千英尺的大气中,悬浮着二千五百万只形形色色的昆虫。它们在层层大气中像浮游生物一样漂游,不断死亡着,有些被吃掉,有的只是随时随地掉落下来。它们这样围绕地球,无可计数,死了随即分解,没有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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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出太郎2021-03-28既然是这么一种形势,那保持尊严就没啥用处了,最好也别费力去保持。这真是不可思议,它们就在这儿,在我的细胞质里到处活动,为我自己的肌肉呼吸着,却是一帮陌生客。它们跟我的关系大不如它们彼此之间和它们与那边山脚下自由生活的细菌更密切。它们感觉起来像陌生客,但我又想到,这同样的生物,完全一样的生物,也住在那边的海鸥的细胞里,还住在鲸鱼、沙丘的草、海草和寄居蟹的细胞里;也住在我后院的山毛榉的叶子里,住在后院篱下那窝臭鼬里,甚至也住在窗上那只苍蝇里。通过它们,我跟这些联系在一起。我的近亲一一比近亲只远了一层一一遍天下。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新的知识,我有点遗憾我不能跟我的线粒体保持更密切的接触。如果我集中注意力,我能想象我感觉到了它们:它们不怎么蠕动,但不时有某种震颤。我禁不住想,假如我更多地了解它们,更多地知道它们如何保持了它们和我的同步活动,我会有一条新的途径理解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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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出太郎2021-03-28说从某种真实意义上讲,我根本不是由某个祖先遗传而来,我一直是把所有这些东西带在身上,或者,也许是它们一直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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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出太郎2021-03-28我的线粒体组成了我的很大一部分。我算不出确数,但我想,把它们晒干了,其体积几乎跟剩下的我一样多。如此看来,可以把我看作是一个很大的、会移动的呼吸菌的菌落,操纵着一个由胞核、微管和神经元组成的复杂系统,为细菌们的家庭欢乐和生计工作着,而这时候,正在操纵着打字机。我跟我的线粒体密不可分,还不得不为它们做大量至关重要的工作。我的细胞核按遗传密码造出每个线粒体的外膜,大量附着在线粒体嵴上的酶必须由我来合成。据说,它们的每一个都只制造仅够自己存续下来的一点物质,剩下的都要由我提供。而操心犯愁的事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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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一种生物要使另一种生物染病,那需要长时间亲近、长期和密切的共居才能办到。假如月球上有生命,它就会为我们接纳它加入 “球籍” 而孤独地等待。我们这儿没有独居生物。在某种意义上,每一种生物都跟其他生物有联系,都依赖于其他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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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已知的大多数生物之间基本上是合作关系,是不同程度的共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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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病毒,原先只被人们看作疾病和死亡的介质,如今看来更像是活动的基因。进化仍旧是一场冗长、无穷尽的生物赌局,唯有赢家才能留在桌上,但游戏规则似乎渐趋灵活了。我们生活在病毒的舞蹈矩阵中;它们像蜜蜂一样,从一个生命体窜向另一个生命体,从植物到昆虫,再从别的哺乳动物到我,又反方向跳回去,回到海里,从这里拖几片基因串,再移植到那里的 DNA 上,像大型派对上递菜一样传递着遗传特征。它们也许是一种机制,使新的突变型 DNA 在我们中间最广泛地流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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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地球生命的同一性比多样性还要令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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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我当然乐于认为,它们是在为我打工,它们的一吸一呼都是为了我,但是否还有一种可能,其实是它们每天清晨散步于本地的公园,感觉着我的感觉,聆听着我的音乐,思考着我的思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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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我们是被分享着、租用着、占据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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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人们日益强烈地认识到人与自然是彼此联结的,而二者是如何联结的,将是亟待解决的新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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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任何以为地球生命脆弱的想法,都不过是错觉。地球无疑是人类可以想象到的宇宙间最坚韧的膜,死神完全无法涉足。而我们倒是其中柔弱的部分,就像纤毛一样短暂、脆弱。自诩人的存在凌驾于其他生命之上,是我们由来已久的想法。在过去,这种错觉从未梦想成真,而今天亦然。人乃是内嵌于自然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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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rdelia2021-01-04托马斯随笔的主题,通常以科学为基础,将身体、生命现象置于更为广阔的社会环境、自然生态,甚至宇宙整体中来考察、省思、冥想。他相信自然本质上是善良的,人类天生就是利他主义和诚实的,地球上的物种之间是共生合作的,所有的生命都在相互协作,相互依存。他认为音乐是星际交流的最好介质,并主张用巴赫的作品代表人类一遍又一遍地传向太空。托马斯在论述他喜欢的疾病理论时说,疾病往往是身体免疫系统的一种有缺陷的反应,而不是外来病原体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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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友1529054852020-07-26托马斯·布朗(Thomas Browne, Sir, 1605-1682,英)说道:“活着这一长期的习惯使我们不愿死亡。”现在,这习惯成了一种瘾:我们执迷于活着;它牢牢抓住我们,我们牢牢抓住它,这中间的纽带越长越坚韧。我们不能考虑戒除这一习惯,甚至当活着已失去原来的热情,甚至连对热情也失去热情之后,也不想戒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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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友1529054852020-08-08...我们每个人都有个名字作为个人的标记,我们毫无保留地相信,这种分类制度会保障我们的实际存在,保障我们彼此或与其他的生物截然分开。但是,在一个拥挤的城市的中心,这一分类体制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从本质上讲,我们都没有名字,大部分时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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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秋2012-03-20国家在本性上是孤独的,以我为中心,离群索居,国家与国家之间是没有感情这种东西的。真的,没有哪个国家爱过另一个国家。它们从各自的门阶上叫骂,往整个大洋中排便,抢夺所有的食物,靠仇恨而生活,对他人幸灾乐祸,为他人的死亡而庆贺,为他人的死亡而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