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照亮未来
最新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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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苒2012-04-08耸动性的言词,基本上是没有内容的,愈是带煽动力的,能够同时煽动愈多人的,往往愈没有内容,人有千千百百种,千千百百种个性、千千百百种思想、千千百百种感受,要怎么样让他们同时一起相信同一件事呢?唯一的方法,那一件事其实没有任何让他们具体去思考、去感受的内容,没有让他们自主地决定要不要同意的内容,煽动的演讲根本就不是为了要讲什么,只是为了要制造怎样的气氛,是跳动起来的气氛,而不是演讲里讲了什么,构成了真正耸动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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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苒2012-04-08仇恨远比我们想象的来得虚无缥缈。正因为不需要具体的根源,仇恨的蔓延于深化,也远比我们想象的来得快、来得严重。这就是为什么在政治上,对于任何可能开启仇恨想象的言词与观念,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必须随时警惕的根本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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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苒2012-04-08真正的人间,往往是混乱、复杂、带点盲目冲动而产生变化的。但这样的人间,一旦被写成历史,就被改造得有条理有秩序,还有许多先知与英雄、历史课本之不可信,就在于那是历史最简化的形式,而简化的规律公式,几乎无可避免地排除混乱、复杂、误打误撞的因素,凸显不真实的少数先知英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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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苒2012-04-07一个成熟读者首先关心的通常不会是一个故事“讲的是什么”,而是它如何讲出它要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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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2012-02-03民主必须依靠大家超乎自身利害地“过度”关心政治,甚至产生强烈错觉,以为自己的一票真能有所改变有所影响,民主才能靠选举发挥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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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2012-02-01联合次要敌人对付主要敌人,是辩证斗争法里所允许,甚至肯定鼓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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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2012-01-30别把生活当做过程,别老是用什么样的上虚幻目标,取代甚至取消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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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y2011-12-1620世纪的虚无主义,转而注重在道德上不相信有任何绝对的、不变的标准可供信守。道德的虚无主义者不相信应该遵守任何原则,有此而产生极端相反的两种现实态度。一端是:没有什么是可信的,所以我们怀疑一切,颠覆一切,有资格有权利去重新创造一切。另一端则是:反正没有什么是神圣、非得维护不可的,所以干吗在道德在原则上那么死板的,干吗为了道德、为了原则付出不必要的代价呢?任何道德、任何原则都可以同意、都可以相信,也都可以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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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y2011-12-15在政治上,太有信仰和没有信仰,都是可怕的事,都会塑造出可怕的权力者。政治真正需要的,是信仰一个高远理想,却又明白理想不可能一步达成的人。他知道从这里到理想那端,路很长、很曲折,他愿意有耐心地规划一步步的路线,又能不时抬起头来,确认理想的方向,不会遗忘理想,更不会放弃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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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y2011-12-15官僚体制让在其中执行工作的人,失去了罪恶感,所以即使是那么大那么深的邪恶,都被视为平庸反复的日常工作,没有了对良心的挑战和折磨。官僚体制为什么会有如此效果?因为它创造了一大堆程序、规定、办法。这些手续把人淹没了,让人看不到真正的目的,也看不到真正的结果。官僚体制最大的特色,是层级、是步骤,一件事被切为成许许多多琐细的程序,经过许许多多不同人的手里,然后一层一层管理节制。而且层级安排的原则是:愈是在第一线做事的,愈没有权力;愈有权力的,距离造成影响的现场愈远。其结果就是:实际执行的人不能对自己执行的做法负责,当然也就不能对执行的结果负责;要负责的人却又看不到、感受不到实际权力行驶的结果。我们必须随时牢记这样的官僚理解。因为官僚体系不会自己思考对错,一个抱持扭曲、错误乃至疯狂价值观的人,一旦操控了官僚机器,可以做出非常可怕的恶事。因为官僚体系自身不会去感受,所以即使是荒谬离谱的政策,官僚体系都很难检讨、阻挡下来。 官僚系统愈发达,选择什么样的人支配就愈重要。尤其是万一选错人,要付出的代价也就会格外昂贵。支配官僚机器的人至少要具备一般健康的价值概念,具备相当程度的感受力与同情心,否则无论如何,不能将官僚机器交到他手上,这是现代民主必备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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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y2011-12-15现实是一回事,人们对现实的认知、感受是一回事。现实可能很糟,不过如果人们的期待更低,那么他们还是会觉得满意满足。相反地,再好的现实,如果比不上追不上人们的预期,那就还是糟糕、难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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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ry2011-12-13欧洲、日本、拉丁美洲,甚至在中国,今天或许还有可能叫大家“问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却不可能要他们问“别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了。将近五十年间,国家的意识悄悄地、但明确挪移变化了。以国家为信仰对象,相信人应该牺牲自我,屈从于国家需要之下,这种想法愈来愈难以被接受了。期而代之的,是愈来愈普遍地对国家一种工具性理解。国家提供许多一般人自己无法个别获取的方便、好处,因而我们需要国家;但倒过来,国家也应该以提供这些方便、好处,作为其存在的价值以及与国民发生关系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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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注销]2011-11-16现在的人们,不再从听故事、相信故事里得到乐趣,最大的乐趣变成了是发表对故事评头论足的种种意见。于是反过来,这种态度也就决定了什么样的事会引起这个社会兴趣,什么不会。那什么才会引起兴趣呢?名人的八卦、绯闻,这些,会引起兴趣。因为每个人都可以觉得自己有资格、有能力评论他们的行为、他们之间的纠结,这种新闻,不只满足了社会上的偷窥癖,还满足了众说纷纭的“评论癖”太多人靠评论别人来解决自己生活上的单调与无聊,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本来最能排遣单调与无聊的故事,因而就被冷落在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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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樱2012-07-10“认同问题”在台湾如此严重,因为许多人将“认同”无限上纲。他们想象的“认同”,其实不只是选择归属于一个国家,愿意和一个社会同甘共苦,而是要别人跟 他们一模一样,跟他们有一样的政治立场,喜欢一样的人、讨厌一样的东西,为同样的历史事件悲愤痛哭。这样的认同太沉重了,沉重到“认同”反而制造了分裂,当“认同”升高到每个人都得像家人一样,霸道地要泯除一切差异时,“认同”就不再是爱的出发点,而成了“恨”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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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脏熊熊2022-09-17官僚体制让在其中执行工作的人,失去了罪恶感,所以即使是那么大哪么深的邪恶,都被视为平庸反复的日常工作,没有了对于良心的挑战与折磨。官僚体制为什么会有如此效果?因为它创造了一大堆程序、规定、办法,这些手续把人淹没了,让人看不到真正的目的,也看不到真正的结果。官僚体制最大的特色,是层级、是步骤,一件事被切分成许许多多琐细的程序,经过许许多多不同人的手里,然后一层一层管理节制。而且层级安排的原则是:愈是在第一线做事的,愈没有权力;愈有权力的,距离造成的影响离现场愈远。其结果就是:实际执行的人不能对自己执行的做法负责,当然也就不能对执行的结果负责,要负责的人却又看不到、感受不到实际权力行使的结果。看似合理的安排,隐伏了官僚系统最可怕的问题。将犹太人送进毒气室的人,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无法也无权去思考罪恶,上面下命令的人,下的是抽象的命令,不会感觉到多少生命在终极解决”命令下被摧毁的痛苦与残酷,因此也没有罪恶感。分散、支离破碎的罪恶感,就不再是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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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美2012-07-07仇恨远比我们想象的来得虚无缥缈。正因为不需要具体的根源,仇恨的蔓延与深化,也远比我们想象的来的快,来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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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2013-03-30苏联最可怕的地方,不在共产主义,而在共产党。共产党最可怕的地方不在其意识形态,而在其统治手段。共产党统治手段中最可怕的,不是暴力威吓,而是对于真理的掌控与扭曲。对于真理的掌控与扭曲中,最可怕的又是对于记忆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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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樱2012-07-12虽然没有犬儒主义之名,可是实质上台湾社会弥漫着愈来愈多的犬儒气氛。而且不是希腊式的犬儒,是罗马的。在过去的威权时代,大家有不满有不平时,很自然会把力气集中到“打倒威权体制”上去。很多人相信虽然情况不好,毕竟还是可以改变的。现在呢?威权已经实质被打倒,被迫交出主要权利了,我们却还是看到了许多荒谬、不合理的事情,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在我们生活里发生,没有威权体制可以打倒了,这回我们不知道该打倒谁?这样的困境于是成了犬儒主义的温床。都知道哪里破、哪里烂,却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骂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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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樱2012-07-12犬儒主义之所以可怕,包括吉本在内的罗马史专家告诉我们,因为他们反对一切、不信任一切,却又绝对不肯动手进行任何改革,于是他们可以自命清高地冷眼坐视社会上任何污秽可鄙的事不断流窜,社会愈黑暗、愈堕落,他们愈觉得自己独立于社会,看透这个社会,佩服自己的智慧,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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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樱2012-07-12吉本的名句形容:“在罗马帝国里流行的各种崇拜,对信仰它们的人民来说,都同样真实;对哲学家而言,都同样虚假;对地方行政官员而言,都同样有用。因而宽容的态度不只塑造了相互退让,甚至还产生了宗教上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