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Thousand Weeks
最新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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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读2022-11-09诚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想把事情拖到以后再做,等到了人生的终点,可以说你没有做完理论上能完成的任何一件事。因此问题不在于根治拖延,而在于更明智地选择你要拖延何事,以便专注于最重要的事。衡量时间管理技巧效果的真正标准,是它是否能让你忽略那些应该忽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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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话不多2022-11-06允许自己融入集体节奏——投身于无法精确计划自己具体在哪一步做什么的社会生活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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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话不多2022-11-06在此之前,时间只是生命展开的媒介,是构成生命的物质。在此之后,一旦大多数人在心里将“时间”与“生命”分开,时间便成了拿来用的东西一就是这种变化埋下了伏笔,让我们今日不得不用尽现代独有的各种方式与时间搏斗。一旦时间成为可利用的资源,你就开始感到来自外界和自身的压力,要求自己好好利用时间。当你感觉浪费了时间,便会自责。当你面对太多要求时,很容易认为唯一的解决方案肯定是更好地利用时间,变得更高效、更拼命,或者加班更久,就好像你是工业革命时期的一台机器,而不去质疑这些要求可能本身就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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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酱.2022-10-20你要将自己获得的时间的一部分来做这件事,而不是那件事——实际上,你要放弃无数个其他的“那件事”,因为你认为这件事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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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酱.2022-10-20我们不愿面对我们的有限性,却沉溺于回避与否定,也就是海德格尔所称的“沉沦”。我们不去掌管自己的人生,却去寻找分心之物,让自己迷失在繁忙与日常事物中,试图忘记我们真正的困境。为了避免面对如何安置我们有限的时间这一令人生畏的责任,我们尝试各种方法,告诉自己完全不需要做出选择——我们必须结婚,必须继续做消磨灵魂的工作,必须做其他各种各样的事,仅仅因为这些都很理所当然,我们开始徒劳地尝试“完成所有事”,这其实是另一种逃避的方式,试图避免做出如何对待有限时间的决定——因为如果你确实能够完成所有事,你就不再需要从各种无法共存的可能性之间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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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酱.2022-10-18作家理查德·巴赫说过一句话:“人最善于教授他最需学习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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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ry2024-05-02爱德华·霍尔将时间比作一条在我们身边不停运转的传送带,表达的也是同样的观点。每个小时、每个星期、每一年,都像带子上传送的箱子。当箱子经过时,我们必须往里塞满东西,才觉得自己充分利用了时间。当事情太多,箱子快装不下时,我们会感觉忙得难受;当事情太少,我们又会感觉闲得无聊。若我们和箱子传送的节奏保持同步,就会庆幸自己“掌控了局面”,像是证明了自己存在的合理性;若有太多箱子还没装东西就传过去了,我们会感觉很浪费:若我们将标有“工作时间”的箱子用于休闲,老板可是会生气的。(他为这些箱子付过钱了,这些都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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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2023-02-10……原本我们只想让一些烦琐的体验消失不见,结果却一不小心消灭了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直到它们不见了,我们才觉得珍贵。这个过程可见于以下一些情景:套用创业的行话,在硅谷致富的方法是找到一个“痛点”,即日常生活中由(注意,行话又要来了)“摩擦”带来的小烦恼,然后提供一个规避方法。打车软件消除的“痛点”,是需要查询本地出租车公司的号码然后打电话联系,或者直接上街拦车;手机支付之类的数字钱包消除的“痛点”,是需要伸手到包里找钱包掏现金。某外卖配送平台甚至做起了广告,吹嘘它可以避免你与一个真人服务员讲话的痛苦(虽然是半开玩笑,但也别有深意)。有了它,你只需触摸屏幕即可下单。一切的确变得更顺畅了。但是到头来,顺畅带来的好处却值得怀疑,因为往往是那些不顺畅的地方让生活更接地气,它滋养着各种人际关系,这对于个人的身心健康,以及我们社区的活力都尤为重要。你是本地出租车公司的忠实顾客就属于这种微妙的社会联系,成千上万类似的忠诚度,便能将整个居民区维系到一起;你与那位在附近做中餐外卖的女士寒暄了片刻,此事看起来可能微不足道,但就是这些简单的言谈让人们保持着交流,让科技带来的孤独感尚且无法占据支配地位(相信一个居家办公的作家的话吧,你只需与另一个人说上一两句话,就能让一整天的感觉大为不同)。至于手机支付,我喜欢在买东西的时候有点“小摩擦”,这会稍微降低我乱买东西的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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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2023-02-03问题是,在时间上,我们真正想要什么样的自由?我们一方面要实现文化上备受推崇的个人时间主权——自由地制订自己的时间表,自己做选择,不让其他人打扰你宝贵的四千个星期。另一方面,这里还有一层深刻的含意,即愿意与其他人的节奏保持一致:自由地参与有价值的合作事业,这些事业需要你牺牲部分工作和时间的控制权。实现第一种自由的方法可以在各种关于生产力的书中找到:理想的早晨例行事务、严格的个人时间表、限晦天花多长时间回复电子邮件的策略,以及告诉你“学会说不”有多要的说教——所有这些都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影响你使用自己的时间。毫无疑问,这些方法都有用:我们确实需要设定严格的界限,不让欺压人的老板、剥削性的工作安排、自恋的伴侣和喜欢讨好别人的容易愧疚的性格影响我们的生活。然而,正如朱迪斯·舒莱维茨所指出的那样,个人主义的自由会产生麻烦,我们这种被个人主义自由所支配的社会,会不断给自身强加一些东西,结果就会惊讶地发现,人们最终会失去同步性。我们彼此相同的时间段越来越少。在市场经济需求的推动下,个人主义精神风行,它已经压倒了组织时间的传统方式,这意味着我们休息、工作和社交的时间正变得越来越不协调。现在,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难找到时间在工作之余一起做点什么,比如吃一顿悠闲的家庭晚餐,随性地拜访朋友,或者参加集体活动——在小区花园里种花,玩业余摇滚乐队等。对于底层的人而言,这种自由则变成了完全没有自由:它意味着不稳定的副业和“按需分配时间”。在这种情况下,雇用你的大型零售商超可能随时叫你去工作,它的劳动力需求是按照每小时的销售量计算的,所以你几乎没有时间照看孩子或者看医生,更不用说晚上出去和朋友玩了。但是,即使和前几代人相比,我们控制工作时间的能力大幅提升,结果工作仍然像水一样渗进生活当中,各个角落都填满了更多待办事项,这种现象在新冠肺炎疫情封城期间似乎有增无减。一个星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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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2022-12-14凯恩斯告诉听众:“人类自从诞生以来,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永恒的问题一从经济需求的压力中解放以后,应该如何使用自由。”但凯恩斯错了。事实证明,当人挣到足够多的钱来满足需求以后,便会出现新的需求,向往新的生活方式;我们从未真正赶上隔壁阔绰的邻居,因为一旦赶上了,我们又会忙不迭找到过得更好的新对象来攀比。结果,我们变得越来越卖力工作,忙碌很快成为名望的象征。这显然极其荒谬,因为在人类的全部历史中,成为富人的根本意义就是不必做那么多工作。此外,富人的忙碌具有传染性,因为对金字塔尖的人而te言,多挣钱有一个极为高效的方法,就是在公司和行业中削减成本、提高效率。这意味着金字塔下方的人会有更强烈的不安全感,为了糊口不得不更卖力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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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2023-02-03当然,我其实无权断言萨尔塞多没有那么幸福。也许他真的很幸福。但我可以肯定,如果让我过上和他一样的生活,我不会感到幸福。我认为问题在于他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基于对时间价值的误解。借用经济学的说法,萨尔塞多认为时间是一种普通的“商品”——一种对你来说越多就越有价值的资源(金钱就是典型的例子,拥有越多越好)。然而事实是,时间也是一种“关系网商品”,它的价值在于其他人是不是也拥有足够多的时间,以及他人的时间与你的时间是如何协调的。就像电话网:电话的价值在于其他人也能使用(使用电话的人越多,你拥有电话的好处就越多。而且与金钱不同,仅仅为了个人使用而占有很多电话完全没有意义)。社交媒体平台也遵循同样的逻辑。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少个社交媒体账号,而是其他人也有账号,并且与你的账号相联系。与金钱一样,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有充足的时间是件好事。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就算你能享受这世上所有的时间也没什么用。无数重要的事情,比如社交、约会、抚养孩子、创办企业、开展政治活动、实现技术进步,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我们必须与他人的时间同步。事实上,时间充裕却没机会与他人同步,这样不仅没有意义,也特别令人难过。这便是为什么对过去的人来说发配边疆是最糟糕的惩罚,它让你被遗弃在某个偏远的地方,无法融入当地的生活节奏。“超级马里奥”对时间有如此大的支配权,似乎也让自己陷于同样的命运,只是形式稍微温和一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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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2023-02-03仲夏一个雨天的早晨,七点半刚过,我把车停在路边,拉上防水夹克的拉链,徒步走进了约克郡北部的高原荒地。当你独自一人时,完全不会因为愉快的谈话而在这天地一片荒芜的场面里走神,这片土地有一种特别震撼的美,所以我很高兴能独自上山。我经过了一个名字颇具撒旦崇拜意味的瀑布“地狱峡谷之力”,之后便来到了开阔的乡间。我的靴子发出清脆声响,惊得藏在石楠花丛里的松鸡纷纷飞了出来。再往前走1.6千米左右,在离路边很远的地方,我偶然发现了一座由石头砌成的废弃小教堂,门没有上锁。教堂里一片沉寂,仿佛多年未被打扰过,尽管事实上,昨天晚上可能就有徒步旅行者来过这里。20分钟后,我站上了荒地的最高处,迎着风,品味着这种我一直喜欢的荒凉感。我知道有些人更愿意在加勒比海滩上放松,而不是在阴沉的天空下穿过荆豆灌木丛,浑身湿透。但我不会假装理解他们。当然了,这只是一次乡间徒步,也许是最平凡的休闲活动然而,作为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它确实有一两个值得一提的特点。首先,与我生活中几乎所有其他事情都不同的是,我是否擅长于此并不重要:我只需要走路就可以了,四岁以后我的这项技能就没有明显的提高。此外,乡间徒步并没有什么目的,你不是努力想要取得某种结果,或者想要到达某个地方(即使步行去超市也是有目标的,那就是去超市。而在徒步旅行中,你要么沿着环路走,要么在到达指定地点之后返程,所以到达终点最有效的方式其实是一开始就不要出发)。它有一些好的附带结果,比如变得更健康,但这并不是人们徒步的普遍原因。因此,在乡间徒步就像听一首最喜欢的歌,或与朋友相约晚上聊天一样,是哲学家基兰·塞蒂亚的“无目的活动”概念的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个概念是指活动的价值并不来自它的目的或最终目标。你不应该设立“完成”徒步这个目标,也不可能到了一生中的某个时刻便已完成计划内的所有徒步。“你可以停止做这件事,而且终会停止,但你无法完成它。”塞蒂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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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2023-02-03德·葛拉夫指出,当我们仅仅将时间视作需要尽可能多地利用的资源,就会产生一个更隐蔽的问题:我们会开始感受到压力连休闲时间也要有效地利用。也许你原本认为享受休闲只是为了休闲本身,这就是休闲的全部意义,而现在不知怎的,这似乎还不够。如果你不把自己的休息时间当作对未来的投资,好像就在以某种方式败坏自己的人生。有时候这种压力会呈现为明确的观点:你应该将自己的休闲时间视作机会,以成为更杰出的工作者(《纽约时报》上有一篇极受欢迎的文章,标题就是《放轻松!你会变得更有效率》)。而这态度也在以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影响着你的朋友,她似乎总是在为10公里赛跑而训练,但却无法随意地跑个步:她说服自己,只有当未来可能取得成就时,跑步才是有意义的事。这种心态也影响了我,在参加冥想课程和静修的那几年里,我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标是也许有一天我能达到永远平静的境界。即使是像花一年时间背包环游世界这样看起来美好的事,也可能陷入同样的困境,只要你的目的并不是探索世界,而是增加经历,想着以后会觉得自己充分利用了人生(这里的区别很微妙)。仅从对其他工作有用这一角度来证明休闲的合理性,后果难免令人遗憾,它会让休闲变得有点像是一种苦差事——换句话说,休闲会变得像工作。早在1962年,评论家沃特·科尔在他的《休闲的没落》(The Decline of Pleasure)一书中就称这种想法为陷阱。科尔写道:“我们所有人都在被逼着为了获取利润而阅读,为了获取人脉而聚会……为了慈善事业而赌博,为了城市的繁荣而在晚上出门,为了重建房子而待在家过周末。”现代资本主义的辩护者则喜欢指出,不管我们感觉如何,我们实际上比几十年前有了更多休闲时间——平均每位男性每天多出了五小时,女性相对稍少一点。而或许我们体会不到这样的生活的原因在于,休闲本身不那么休闲了。它反而常常让人感觉像是又一项待办清单上的任务。而且就像我们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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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2023-02-102018年夏天,加拿大作家大卫·坎恩在多伦多的希腊城地区参加一场活动后猛然明白了这一切。那天晚上本来平淡无奇。“我到早了,”他回忆道,“所以我到附近的公园待了一会儿,然去丹福斯大街的商店和餐馆逛了逛。在一座教堂前,我停下来系鞋带。我记得自己还为要见一群陌生人而有些紧张。”两星期后,一起枪击事件发生在这条街上。坎恩承认,按理讲,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侥幸逃脱,丹福斯大街上每天都有上千人来来往往,他也不是只差几分钟就会遭遇那场枪击事件。即便如此,有可能碰上枪击事件的感觉本身就已足够震撼,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躲过了什么。“我看着电视上那些目击者讲述经历,有的人就站在我蹲下来系鞋带的那座教堂前,有的人则站在我曾经紧张徘徊的那个角落,”他后来写道,“这给了我一个至关重要的视角:我的存活是偶然的,并没有哪条宇宙法则赋予我这个状态。活着仅仅是一个机遇,哪怕多活一天都不是必然之事。”我发现,这种视角转换竟然影响了我对日常烦心事的体验,比如堵车和机场安检排队,宝宝过了凌晨五点还不睡,今晚必须再次清空洗碗机,尽管我昨天就清空过一次了(我想你应该懂的)。面对这些事,我的反应都不一样了。尽管不好意思,可我还是要承认,多年来,这类小挫折对我的幸福感还是产生了挺大的负面影响。现在这些挫折仍经常影响我,不过这种影响在我作为生产力极客的全盛时期最严重,因为当你试图掌控时间时,却有一件任务或一次延误不服从你的意志,它强行发生,丝毫不考虑你已在昂贵的笔记本上颇费周章地排好了时间表,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生气了。不过若是换个角度,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拥有一次烦人的经历,事情看起来可能会非常不一样。突然间,你会觉得自己居然能身临其境,拥有某种经历,这本身似乎就很妙了。在一定程度上,这比经历本身碰巧很糟糕重要得多。英国环境顾问杰夫·莱曾告诉我,在他的朋友兼同事大卫·沃特森突然早逝后,他发现自己在堵车时不会像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