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icklish Subject

最新书摘:
  • 藏身海岛
    2023-11-09
    在以上两种情形中,暴力是作为对先验想像力本身的在先的暴力的回答而出现的,从中我们发现了数学的和力学的二律背反的发源地。可以在康德哲学中发现的(哲学上的)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间的对抗就是在这里发生的:这种对抗是与两个二律背反中何者处于首位的问题相关的。唯心主义把优先性赋予力学的二律背反,赋予超感知的法则外在地超越或中止现象界的因果链的方式:从这一观点看,现象界的自相矛盾仅仅是本体界的超越者把它自己内接于现象领域的方式。相反,唯物主义把优先性赋予数学上的二律背反,赋予现象领域的内在矛盾:数学上的二律背反的最终结果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全体”(inconsistent All)的领域,一个缺乏“实在”的本体论上的一致性的群集(multitude)。从这种观点看,力学上的二律背反本身似乎是克服数学上的二律背反的僵局的尝试,而它是通过把后一种二律背反颠倒成现象界的和本体论的两种不同的秩序做到这一点的。换句话说,数学上的二律背反(即想像力的内在失败或崩溃)沿着畸形的实在的方向“摧毁”现象的实在,而力学上的二律背反沿着符号法则的方向超越现象的实在,它通过为现象领域提供一种外在的保障“拯救现象”。正如列宁已经强调指出的,哲学史就是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间的差别的持续不断的重现。我们应当补充的是,作为一种规则,当人们明明白白地期待这种界线发挥作用时,它却是不适用的。唯物主义的选择常常是以我们如何在表面上是次要的备选项之间作出决定为转移的。根据流行的哲学上的陈词滥调,康德的唯物主义的最后残迹可以在他对物自体、外在他者的坚持中找到,物自体、外在他者永远抵制被融入主体的反思的(自我)设定中。于是,费希特在他对康德的物自体的拒斥——即他的主体的自我设定的绝对活动的概念——中消除了康德体系中的唯物主义痕迹,为黑格尔把所有的实在“泛逻辑主义”地还原成绝对主体的概念上的自我中介的外化铺平了道路...
  • 藏身海岛
    2023-11-09
    黑格尔明确地把“世界之夜”设定为前本体论的:只有当纯释自我的这种本质“必须也成为实存的一部分成为一个对象,把它自己与这种内在性对立起来,外化出来,回返存在时,符号秩序、词语的世界、逻各斯才能出现。这是作为命名权力的语言通过名字,作为个别实体的对象从我这里脱颖而出。于是,人们应当记在心里的是,对象要“从我这里脱颖而出”,正如实际的情形哪样,有必要从一张白纸开始——通过穿越世界之夜把尚未“从我这里脱颖而出”的实在的整体抹去。这最终就为我们恢复了作为内在于主体性概念的哲学概念的疯狂。谢林的基本洞见——根据这种洞见,主体在被断定为理性词语的媒介之前就是纯粹的“自我的黑夜”,“存在的无限缺失”,否定在它自身之外的每一种存在的一种狭隘的姿态——也形成了黑格尔的“疯狂”概念的核心:当黑格尔把“疯狂”规定为退出现实世界,把灵魂封闭在自身之中,封闭在它的“狭隘”中,切断它与外在世界的联系时,他总是太过匆忙地把这种退出理解为向仍然植根在它的自然环境并被自然节奏(黑夜与白天,如此等等)决定的“动物灵魂”层次的一种“复归”。难道这种退出不是相反地指明与Umwelt的联系的切断,指明主体不再沉沦在它当下的自然环境之中?难道它不是名副其实地就是“人性化”的基本姿态吗?难道这种退回自我不正是由笛卡尔的普遍怀疑和我思带来的?而正如德里达在他的《我思与疯狂史》中指出的,我思也句含着对彻底疯狂的时刻的穿越。
  • 藏身海岛
    2023-11-09
    这里的不确定性是彻底的:人们永远不能达到先于快断的肿纯粹的情境:每一种情境总是已经由决断反向地构成的(就如同做某事的理由,它们总是最低限度是反向地由它们为之提供根据的决断行为所断定的——只有当我们决定去相信后,要去相信的理由才会变得对我们是有说服力的,而不是相反)。同一个论点角另一方面是,不但没有一种决断是没有被排除在外的事物的(就是说,每一种决断都排除了一系列的可能性),而且决断行为本身只有通过某种排除才有可能:为了使我们成为作出决断的存在者,某些东西必须被排除。拉康的“强迫选择”观念不就是说明这种悖论的一种方式吗?为决断(即选择)奠定基础的原始的“排除”不就表明选择在某种极端根本的层次上就是被迫的——就是说,只有以我作出恰当的选择为条件,我才具有一种“自由”的选择——以至于在这个层次上人们遭遇了与其元选择相重叠的一种悖论性的选择:我被告知我必须自由地选择的东西…“强迫选择”的这种层次决不是“病态的(或政治上‘极权的’)扭曲”,而恰恰是精神病患者的立场所缺乏的:有精神病的主体就好像他“一直都”具有一种真正自由的选释那样地行动。
  • 藏身海岛
    2023-11-09
    这并不是说海德格尔关于作为与本真的先行筹划相一致的历史重演的观念就不是一个分析的范例。在海德格尔对真正的历史性的分析中,不能漏掉的关键之点是时间的三种时态的绽出的相互联系:当他谈到“被抛谋划”时,所意味的并不只是一个有限的自为者发现自己处于限制其选择的一种境况之中;然后就开始分析这种有限的境况和它的条件所允许的潜在的可能性,选择最吻合它的利益的可能性并将其当做它的筹划。关键是未来是第一位的:要能够辨认出一个自为者被抛入其中的传统所开放的可能性,就必须已经承认他介入了一个谋划之中一就是说,重演的运动如其所是的那样反向地显露着(并从而充分地实现着)它所重演的东西。基于这个理由,海德格尔所谓“决断”,在先行的决心(EtSchlossenheit)这个确切的意义上,相当于一种强迫的选择。在其通常的意义上,海德格尔式的作为重演的决断并不是一种“自由选择”(在二者择一的可能性中自由地选择的观念是与海德格尔完全不相干的;他认为它是属于肤浅的、美国化的、自由主义的、个人主义的观念而断然拒绝)。毋宁说,它根本上是“自由地承担”一个人被强加的命运的选择。如果想要避免关于自由选择的粗俗的自由主义观念,这种悖论就是必然的,它表明了命定论和神恩的神学上的或然性:一种真正的决断/选择(不是在听任我的主观立场保转不变的一系列对象之间的选择,而是根本的选择,通过这种选择,我“选择我自己”)是以我采取了“听任自己被选择”这种消极的态度为前提的——一言以蔽之,自由选择和神恩是严格地相等同的:或者正如德勒兹(Deleuze)指出的,唯当我们是被选择的时候,我们才真正地选择。
  • 藏身海岛
    2023-11-09
    海德格尔把这种极端强加的行为称做筹划(Ent-Wurf),它表明了根本的幻想,主体正是通过这种幻想“理解”,即和他被抛入其中的情境取得协调的,他在其中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不知所措。在这里成问题的是,海德格尔把被抛入一种有限的偶然境况的观念并进而把作为本真地选择自己道路的行为的筹划的观念运用在两个层次,即个人的层次和集体的层次上,而其间的关系却未被弄清。在个人的层次上,那“常常只是我自己的”与死亡的本真的遭遇使我能够在一种本真的选择行为中筹划我的未来;但既然这样,共同体作为被抛入必须在其中作出选择,即承担它的命运的东西也是被决定的。海德格尔通过“重演”(repetition)这个概念从个人的层次过渡到了集体的层次:“一种曾在的生存可能性的本真的重演——此在为自己选择自己的英雄榜样一存在地根植于先行的决心。”这儿的背景无疑是克尔凯郭尔式的:一个真正的基督教社群是以它的每个成员都得重演他们的英雄基督自由地承担的存在模式这一事实为根据的。
  • 巫岚
    2022-06-19
    拉康/由于戒律使然,物便能够在我身体里面制造出各种贪心,因为若无律法,物即形同死亡。但即使没有了律法,我还曾是活着的。担当戒律出现,物便勃然而生、再度回归,而我则遭遇了死亡。……唯有与律法发生关系时,才会勃发欲望,而透过律法,欲望便成了对死亡的欲望。
  • 桃吉诃德
    2022-02-27
    極權主義把這種由「民主的發明」所造成的暂裂納入了考量:極權主義的主宰完全承認「唯有當你視我為王,我才成為王」這種邏輯——也就是說,他所在的位置並未指向某種先驗的基礎;恰恰相反,他強而有力地告訴其追隨者:「我本身什麼也不是;我的一切力量都來自於你們;我只不過體現了你們最深切的奮鬥;一旦我失去了你們那兒的根,就會迷失」。他的整個正當性(legitimacy)都來自於這種人民公僕的位置:他越是「謙遜」地縮减與工具化自己的角色,他也就越會強調,他只不過表達並實現了人民本身的奮鬥,而人民才是真正的主宰,而他也就來越擁有無邊的權力、變得遙不可及,因為只要攻擊他,就等於攻擊人民自己、攻擊人民内心深處的渴望……「人民」因而分裂為實際的個人(可能背叛、可能有各種的人性弱點)與由主宰所體現的人民。
  • 桃吉诃德
    2022-02-27
    這將我們帶回人類有限性的問題:當巴迪烏擯斥人類有限性這種主題(從海德格式的「朝向死亡之存在」到弗洛依德式的「死亡驅力」),認為它們病態地沈迷於那些使人等於並因此淪為純粹動物的東西一一認為它們無法看到那嚴格的形而上面向,這種形而上面向能夠將人從動物王國中提升上來,並讓人能夠藉著參與真理一事件而「獲得永恆」——此時,巴迪烏的理論卻可能「倒退」回「非思」(non-thought),倒退回一種天真而傳統的二元對立(實存存在的有限性;真理一事件的不朽),因而無法瞭解,人類之所以能夠擁有參與真理一事件這種特定「永恆性」的空間,是因為人與其有限性、與其死亡的可能性之間的特殊關係開啟了這種空間。
  • 桃吉诃德
    2022-02-27
    就巴迪烏對聖保羅的解讀而言,律法本身雖然貌似「普遍」,但它最終是「特殊主義的(法律秩序總是將特定的義務與權利強加在我們之上;它總是為了界定特定的群體,而將其他種族等社群的成員排除在外),而神聖恩典才是真正普遍的,亦即非排他性(non-exclusive)的,它對所有人類一視同仁,不因種族、性别、社會地位而異。
  • Laniaho
    2012-06-09
    所有表面上普遍的意識型態概念,都總是由某種特殊的內容來加以霸權化,來渲染其普遍性,並說明其功效。舉現在美國那些拒斥福利制度的新右派為例,「現在的福利制度是沒有效率的」這種普遍觀念,便透過更為具體地再現那惡名昭彰的「黑人單親媽媽」,來讓福利制度顯得更不討喜,彷彿社會福利最終是為黑人單親媽媽而設的一樣。「黑人單親媽媽」這個特殊的例子,被悄悄當作社會福利這個普遍觀念的「典型」,並用來說明社會福利的錯誤……。一切普遍的意識型態觀念都是如此:我們總是必須尋找特殊的內容,來說明一個意識型態觀念的功效。再舉個例子,就反對墮胎的道德多數(Moral Majority)運動而言,「典型」的案例就恰恰是(失業)黑人媽媽的反面:這時的「典型」就是成功而淫亂的職業婦女,她們把自己的職業生涯看得比母職的「自然」任務還要重要(但是極為矛盾的是,事實告訴我們,墮胎絕大多數都發生在下層階級、育有幾名小孩的家庭)。這種特定的「扭轉」,即某個特殊內容被散佈為普遍概念中的「典型」,便構成了幻見、構成了普遍意識型態觀念的幻想背景/支撐;用康德的術語來說,它扮演了「先驗圖式論」的角色,讓空白的普遍觀念能夠直接連結、應用於我們的「實際經驗」之上。正因如此,這種幻想的明細絕不僅僅是無足輕重的實例或例證:正是在這個層次上,特殊的內容將被看成是「典型」,從而決定了意識型態戰爭的輸贏。回到墮胎的例子:一旦我們將墮胎案例中的「典型」看成是那種下層階級的大家庭,他們在經濟上根本無法再養育另一名小孩,這時,我們的觀點也就徹底改變了……。因此,「失業單親媽媽」即是嚴格拉岡理論意義下的合成病徵(sinthome):它是一個結,一個點,所有的主流意識型態立論(回歸家庭價值、拒絕福利國家及其「不受管制」的開支等等)都在這裡相遇。職是之故,如果我們把這種合成病徵人給「解開」(untie),那麼,它整個意識型態大廈的功效也就會因此中止...
  • 飞天小歹徒
    2024-01-16
    无限实体与作为分裂出有限世界之行为者的主体,两者之间的辩证思辨同一性——「实体即主体」意味着,将主体与实体隔开的那道裂痕,是内在于实体本身的。换言之,关键在于不要把黑格尔「实体即主体」的命题解读成对同一性的直接主张,而是要把它解读成“无限判断”的一个例子(或许是唯一的例子),如“精神是块骨骼”。[……]而将实体视为主体的意思恰恰是说,这种分裂、现象化等等,是内在于绝对本身的生命。根本没有“绝对主体”——主体“本身”是相对的概念,它陷于自我分割(self-division)之中,而且就因为如此,主体是内在于实体的。[……](一种论点)宣称,我们作为有限主体掌握所遭遇客体的能力,永远并先天上就不是我们所能达到的:客体中总有某种东西拒绝被转译进我们的概念网络之中。这个论点也就是阿多诺在《否定辩证法》中一再提出的「客体优先性」。然而,这样的过剩,究竟由什么组成?要是说,那些我们所无法掌握的东西,那些“内在却又超越客体”的东西,其实是过去的历史上这个“客体”(例如主体所企图分析的某个历史情境)有可能变成、但又没有变成的束西呢?本雅明关于革命凝视(revolutionary gaze)的观念,将实际的革命行动视为对「过去失败了的解放尝试」的救赎性重演。就此而言,客体优先性,即“物”之中我们所无法掌握的东西,便不再是压过了我们认知能力的过剩实存内容,而是恰恰相反,是“物”的匮缺(lack),亦即失败的痕迹,铭刻在其实存存在当中的缺席(absences):若要掌握「正在来临中」的十月革命,便意味着要辨识出被历史现实燃起并镇压的巨大解放潜力。因此,这种过剩/匮缺并不是主体认知能力中过剩“客体”的那部分——它毋宁由主体自己遗留下的痕迹(他破碎的希望与欲望)所组成,因此,客体中“深不可测”的,毋宁是主体本身欲望核心的客体对应物。
  • 飞天小歹徒
    2024-01-16
    对黑格尔来说,理性并不是另一种比抽象的知性能力更高级的能力。何谓知性?若要从知性走到理性,无须加上任何东西,相反的,必须减掉某些东西——黑格尔所谓的理性,就是知性本身,但去掉了那种以为还有什么东西在知性背后的幻觉。知性之外、知性背后,别无它物。在知性与理性的直接选择之间,首先,我们选择知性,然后,第二步,我们再一次选择知性,但是不加上任何东西。唯有当这种知性,取消了以为还有什么超越之物在背后的那种幻想后,它才成为理性。
  • 飞天小歹徒
    2024-01-16
    当黑格尔相信,并没有一种绝对之物(Absolute)是超越有限反思下的对立与矛盾时,黑格尔才「成为黑格尔」——绝对之物不过是这些有限规定之自我扬弃的运动,它并不超越反思,而是绝对反思(absolute reflection)本身。当黑格尔洞察了这点,逻辑与形而上学之间的区别就必定要瓦解了——逻辑本身必须等同于形而上学,等同于内在范畴网络(它规定了现实的一切可能形式)的哲学科学。这是辩证之“进展”(progress)的典范性案例:我们从(作为辩证运动的)逻辑出发,到达(直接描述绝对之物其结构的)形而上学,但这个过程实际上并不真的是逻辑的“进展”,而是因为我们了解到,我们所误认为仅仅是掌握绝对之物的工具(即逻辑学),其实已经描述了绝对之物的结构(即形而上学)。换言之,我们之所以无法掌握绝对之物,恰恰是因为我们继续假设,有个高于或超越我们有限反思推理的绝对之物等着我们去掌握——我们实际上已克服了外在反思的限制,仅仅因为我们了解到,这种外在反思其实是内在于绝对之物本身的。这就是黑格尔对康德的根本批评:并不是说康德无法超克知性的外在反思,而是说,他仍然认为有某种超越的东西是无法掌握到的。康德所不了解的是,他的《纯粹理性批判》,作为未来形而上学的批判性“绪论”(prolegomena),实际上已经是唯一可能的形而上学了。
  • 吴起
    2022-01-27
    ……那么,我们不得不得出以下结论:没落的时刻(对古代智慧的忘却)与其对立面,即渇望已久的进化的下个阶段同时发生。黑格发展的规律正好说明了这一点:没落就其自在的状况而言,就自己的自我扬弃;创伤就其自在的状况而言就是对自已的治愈,因此,我们对没落的认知本上就是一种误解,一种歪曲的看法一我们必须做的是,完全从自在到自为的转变:改变我们的看法,承认渴望已久的颠覆已经在正在发生的事上起作用。从一个阶段到另一个阶段的运动的内在逻辑不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再到更高的同一;而是,第二个阶段往往是第一个阶段的激进化。“西方机械论态度”存在的问题不是它忘却了或压抑了古代的整体智慧,而是它没有完全地与它断绝关系:它仍然从旧的“古代的智慧”来看新的宇宙(帯着一种散漫的态度);当然,新的宇宙不可能只是作为继“没落之后”的灾难性的世界而出现的。我们再次从没落中升起,我们不能解脱它的影响,但是我们得承认没落本身就是我们渴望已久的释放。
  • 豆友148957256
    2021-03-23
    然而,這時我們應該為海德格辯護:這種批評,其實跟那種將「馬克思主義關於通往無產階級社會的共產革命敘事」當成墮落與救贖的世俗化宗教敘事的看法是一樣的,其實都沒有什麼根據;在這兩個例子中,答案應該是:我們為何不將這種批判翻轉過來,並宣稱,後者(即「世俗化」的版本)其實才提供了真實的版本,而宗教的敘事只不過是這種真正版本的神秘化與投射?
  • 飞天小歹徒
    2024-01-12
    不要把知識的層次與其理的層次混淆起來。舉例來說,雖然馬克思本人通常把「無產階級」(proletariat)和「工人階級」(working class)當作同義詞來使用,但我們在他的著作中還是可以看出一個清楚的趨勢,就是把「工人階級」當作屬於知識領域的描述性詞彙,是「中立」的社會學研究對象,一個由不同成分組成的社會階層,而「無產階級」則是真理的操作者,亦即革命鬥爭的投入行為者。
  • 飞天小歹徒
    2024-01-12
    那種據說是「客觀」、「不偏不倚」的凝視,實際上根本不是中立的,而總是偏袒的——亦即,這種凝視是贏家的凝視、統治階級的凝視。共產主义的革命理論家並不是在客觀研究後,證明了未來屬於工人階級,然後才決定選邊站,並下注賭工人階級是贏家——打從一開始,理論就飽含了投入的觀點。 在馬克思主義傳統內,這種偏袒(partiality)的觀念,不僅不是阻礙,反倒是真理的積極條件,而盧卡奇在早期的《歷史與階級意識》一書中最為清晰地闡述了這種觀點,而班雅明則在《歷史哲學論綱》中以更為彌賽亞、更為宗教性的方式闡釋之:當受害者由當下那悲慘的境遇出發,而突然間洞察到,整個過去的歷史都是導致了當前困境的一連串災難,這時「真理」就出現了。
  • 飞天小歹徒
    2024-01-12
    爱,指的是执着不懈地为事件而奋斗,也就是漫长而努力地标举自己对于事件的忠诚,巴迪欧把这种力图为真理事件命名的语言称作「主体语言」。从(实证性)知识的立场来看,这种语言根本是意义阙如的,因为知识是在实存领域内(或根据语言在既定符号秩序内的适当运作)来评断其对象的:当主体语言提及基督教的救赎、革命解放、爱等等,知识会把这些全都斥为空话,认为它们缺乏适当的指涉对象,所以会把它们称作“政治弥赛亚呓语”、“诗意的神秘学”等等。让我们想象一下,有个恋爱中的人,向朋友描述他的挚爱——他的朋友并不是跟同一个人恋爱,所以只会觉得他的描述是没意义的空话,他的朋友无法抓住“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