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卡夫卡到昆德拉

最新书摘:
  • Ruby
    2014-04-27
    一个作者企图让读者相信她的主人公们都曾经实有其人,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不是生于母亲的子宫,而是生于一种基本情境或一两个带激发性的词语。托马斯就是“Einmal ist keinmal(德国谚语,意为:只发生过一次的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说法的产物,特丽莎则产于胃里咕咕的低语声,于是,产生特丽莎的情境残酷地揭露出人类的一个基本经验,即心灵与肉体不可调和的两重性。”
  • Ruby
    2014-04-27
    任何体裁都有其无法逾越的作为媒介的边界。如小说不可能逾越文字媒介,而电影无法逾越摄相机镜头的视域等等。电影是有画框的,有画框就意味着有边缘,有临界线,有画框外的东西。
  • 安弦
    2023-07-02
    人类毕生都在与时间抗争。他们本想执著地眷恋一个爱人,一位友人,某些信念;遗忘从冥冥之中慢慢升起,淹没他们最美丽、最宝贵的记忆。总有一天,那个原来爱过,痛苦过,参与过一场革命的人,什么也不会留下。
  • 甘杉子lite
    2022-12-26
    2022-12-26 22:05:41#读书/从卡夫卡到昆德拉小说中的空间形式:(1)时间流程的中止普鲁斯特坚信,在人的感觉和体验中,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刻和瞬间是超乎寻常的,甚至说是辉煌的,因为这些瞬间会在一刹那容纳、浓缩现在和过去,把流逝的时间和过去的记忆一下子彻底照亮。这种“纯粹时间”是“空间”,几乎是静止的,是在片刻的时间内包容的记忆、意象、人物甚至细节造成了一种空间性并置。时间差不多是凝固的,而从叙事的意义上说,则是一种“叙述的时间流的中止”,小说进行的似乎不再是叙事,而是大量的细节的片断的呈现。这些细部呈现,表现出的就是一种空间形态。卢卡奇区分“叙述”与“描写”:“叙事总是把往事作为对象,从而在一种时间距离中逐渐呈露叙事者的基本动机”,而描写的对象则是无差别的眼前的一切。这是把“时间的现场性”偷换成“空间的现场性”。萨特:“现在”正是由一个个瞬间构成的,而且是没有未来性的纯粹的现在。福克纳的一个个“现在”的瞬间也正是空间。杰姆逊:时间成了永远的现时,因此是空间性的。《现代小说中的空间形式》:小说中“起作用的瞬间是’现在’,而不是’接着’,而瞬间的获得必然伴随着连贯性的失落:叙述者和读者关注的是细节,以至于把握不了小说中的结构和方向。”福克纳真正写的的确是死亡,但他呈现出来的却是细节的碎片,是“事物本身”,这种事物本身的无序的碎片形态,所提示的正是昆丁生活的真正状况,即他的生活无法构成连贯的叙事,只有“空间的现场性”,没有未来的维度。而未来维度的匮乏正是导致昆丁自杀的最根本的存在论意义上的深层原因。从这个意义上说,用一个个叠加的“现在”的瞬间表现昆丁的意识的流涌是最合适的。空间小说的最终极形式是“生活的片段”。(2)并置的结构“并置”:文本中并列地置放那些游离于叙述过程之外的各种意象和暗示、象征和联系,使它们在文本中取得连续的参照与前后参照,...
  • lychee
    2022-07-24
    当代学者李猛写过一篇文章《我们如何理解现代性》,他认为中国知识界在现代性这一绝对重大课题上就好像“生活在一个艾丽丝偶尔步入的世界。我们的现代性,也许是一种‘镜子的现代性’”。就是说我们看到的认识到的现代性问题其实只是一种镜子中的假象。我们甚至自己也正被囚禁在一个镜中世界而不自觉。这也许就是处在“镜中世界”的知识分子所面临的重大困境。李猛的文章是评论刘小枫的著作《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一书的。他发觉刘小枫本人希望找到一个从镜中脱身的出路,这种脱身其实意味着一种抗争。李猛认为,“这种‘抗争’的关键是在‘镜子’中找到裂痕,找到出路(escape或exit,引按:这种出路是用英文标出来的,这一点耐人寻味),通向镜子的外部”。在所有人工制品中,缝合与打磨得最完美、最光滑的是镜子的表面,如果想在镜子中找到裂痕,就只有打碎这面镜子。但由谁来打碎镜子呢?所以李猛有点悲观,他说:“最终,镜子的国度果真会像马尔克斯相信的那样,在一场飓风中,从大地上消失吗?即使我们看不到那一天(令人悲哀的是,这也许是我们惟一能够确信的一点),我们至少有机会找到那份羊皮手稿,有机会破译几段其中的文字。”
  • 违天择
    2014-10-12
    可以说,从萨宾娜接到报丧的来信那一刻起,观众就笼罩在一种怅惘的感受之中,这就是一种命运感,一种对男女主人公的无奈和悲悯,按昆德拉自己在《小说的艺术》中所说,就是我们读者在读最后一章时,“被淹没在我们对未来认识的伤感之中”。昆德拉失去了悬念,但得到的是比悬念更丰富的东西。可以说,在打破悬念上,昆德拉是十分自觉的。他认为他的小说每一章都很短小,而且“各自形成一个整体,这样就促使读者停顿、思考、不受叙事激流的左右。这一选择符合我的小说美学。而在一部小说中有太多的悬念,那么小说就会逐渐枯竭,逐渐被消耗光。小说是速度的敌人,阅读应该是缓慢进行的,读者应该在每一页每一个段落,甚至每个句子的魅力前停留。”
  • 水草
    2020-02-07
    反对隐喻最激烈的人却写出了《嫉妒》这样的隐喻小说,只能说明隐喻在文学中的本体性,它表达的意思在表层叙述中是无法获得的,只有穿透“表面小说”的“物化”世界的描述,才能领会它想表达的内容。这本身就是隐喻方式。就是说,“嫉妒”的主题在小说文字表层是表达不出的,我们只有把整部小说理解为一个庞大的喻体,它的隐喻的本体——“嫉妒”才能被我们体会到。......它的法文题目自身就可以看成是一个隐喻,喻体是“百叶窗”,本体是“嫉妒”。这说明了主观和客观其实是无法截然分开的。
  • 水草
    2020-02-07
    虽然人和自然的分离无可挽回,但是暗地里发生的事是:对人的存在的了解总是借同物质实体的类比得来的。近现代思想虽然把人从自然中分离了出来,但同时它却还是试图按照物质实在来了解人。——《非理性的人》p229
  • 水草
    2020-02-07
    这些新的直喻并不能对我所观察的物件补充什么有分量的知识,但这时,物的世界倒会彻底被我的感情所浸透,以至它从此便可以容纳任何一种感情和任何一种特性。而我也会忘记,事实上感到悲哀或孤独的是我自己,而且只不过是我自己;我反而会把这些感情性的因素看做物质世界的深刻的现实,看作唯一值得我注意到现实。——罗伯-格里耶《自然、人道主义、悲剧》,《现代西方文论选》p320
  • 水草
    2020-02-07
    事实上,比喻从来不是什么单纯的修辞问题。说时间“反复无常”,说山岭“威严”,说森林有“心脏”,说烈日“无情”,说村庄“卧在”山间等等,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提供关于物本身的知识,关于它们的形状、度量、位置等方面的知识。然而所选用的比喻性的词汇,不论它是多么单纯,总比仅仅提供纯粹物理条件方面的知识有更多的意义,而附加的一切又不能仅仅贵在美文学的帐下。不管作者有意还是无意,山的高度便获得了一种道德价值,而太阳的酷热也成为了一种意志的结果。这些人化了的比喻在整个当代文学中反复出现的太多太普遍了,不能不说表现了整个一种形而上学的体系。
  • 水草
    2020-02-07
    “荒诞”构成的就是事物的意义,也是“物化”世界的意义。“荒诞”这一著名的存在主义范畴其实仍然是对意义世界的呈现,它探讨的仍然是人与世界的关系、人在世界中的意义问题。所以《论小说的社会学》一书认为,《恶心》与《局外人》里因此保留着人道主义的观点。这些小说仍旧是表现“非存在”的作品,仍旧是对人的存在意义与价值的探问。而罗伯-格里耶显然走得更远,他干脆放逐了意义的维度:“然而世界既不是有意义的,也不是荒诞的。它存在着,如此而已”。
  • 水草
    2020-02-07
    在小说的这个未来世界里,姿态和物件将在那里,而后才能成为‘某某东西’。此后它们还是在那里,坚硬、不变、永远存在,嘲笑自己的意义。
  • 水草
    2020-02-07
    我是一个现实主义、客观的作家,我创造一个我不加判断的想象的世界,既不赞同也不谴责,但是我记下了作为基本现实的存在。
  • 水草
    2020-02-07
    ‘我只想描写一个女人梳头的姿势’。嫉妒的主题在很久以后才出现,因为有人在观察,观察这个女人的特殊位置,从别墅的某个角度,从某扇窗子后面。但是在他动笔时肯定没有嫉妒这个主题,甚至没有讲故事的确切计划。
  • 水草
    2020-02-07
    最恼人的嫉妒总是为那些可能发生的事而产生,而往往不是为了那些确实发生的事而嫉妒
  • 水草
    2020-02-07
    好像有一个藏匿处,有一个盲点,有某个东西,它从来不在那里,但话语又来自那里,这就是罗伯-格里耶。(福柯)
  • 空台
    2018-03-18
    怜悯当然不等于爱情,但怜悯却能诱发爱情,而爱情的感情中却一定有怜悯。假如恋人们从来没有在对方身上体验到怜悯的感情,从来没有产生过怜悯,那就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爱情了,它只是激情,却很难持久。
  • 安弦
    2023-07-02
    昆德拉曾说他一直被福克纳的小说《野棕榈》的结尾感动。女人因流产失败而死去,男人仍在监狱,被判刑十年;有人给他的囚室里带来一粒白药片,毒药;但是他很快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因为惟一能延长他所爱女人的生命的办法便是把她保留在记忆中。“…她不在了,一半的记忆也已经不在:如果我不在了,那么所有的记忆也将不在了。是的,他想,在悲伤与虚无之间我选择悲伤。以后,在写《笑忘录》的时候,我投入了塔米娜这个人物中,她失去了丈夫,绝望地试图重新找回和收集散落的记忆,为的是重新建立起一个已消失的存在,一个已结束的过去;这时我开始懂得,在回忆中,人们不会重新找到死人的所在;回忆只是他不在的确认;在回忆中,死人只是一个变得苍白、远去、不可及的过去。
  • Kar
    2014-03-01
    正像博尔赫斯所说的那样:“时间问题就是连续不断地失去时间,从不停止。”所谓人没有可能两次涉足同一条时间之河,也正是这个意思。但是,人的无奈之处在于,作为个体的人,其“存在”的本性是飘移的,难以界定的。我们的此在其实一无所有,只能凭借过去的经验、阅历、回忆这些既往的东西确定,此在的我拥有的现在时间只能是永远在流逝的瞬间,因此,只有过去的失去的时间才成为我们惟一感到切实的东西。但失去的时间却是虚幻的最大的根源,就是说,我们用来支撑自己的东西原来竟是已经失去了的永不复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