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读17:人的困境

最新书摘:
  • 行了快睡吧
    2019-07-27
    尼采( Friedrich Nietzsche)曾经区分过两种痛苦者,一种是生命力过剩的痛苦者,酒神式的神和人,他们需要一种酒神艺术,同样也需要一种悲剧的人生观和人生理解。他描述那些生命过度旺盛的丰裕者,由于生殖力的过剩,“简直能够把一切沙漠造就成硕果累累的良田”。与之相对应的另一种,是苦于生命的贫乏的痛苦者。尼采谈论的是种类型的艺术家,但我们今天也许可以将这种贫乏的痛苦,对应到这个时代的每一个年轻人身上。
  • 行了快睡吧
    2019-07-27
    用我朋友李老师的话说,其实信息过载就是人为地制造一种焦虑来对抗焦虑的过程。因为它会让你党得自己是在于一件正经事,而不是在无所事事。但其实你可能收集了上干上万次写作素材,但你迟迟不愿写你小说的第一句话。我现在往往就会陷入这样一种困境当中:怎么写
  • 就着可乐和薯片
    2019-06-17
    其实信息过载就是人为地制造一种焦虑来对抗焦虑的过程。因为它会让你觉得自己是在干一件正经事,而不是在无所事事。但其实你可能收集了上千上万次写作素材,但你迟迟不愿写你小说的第一句话。
  • Ed de Sigh
    2019-04-22
    最后我也引用一句名言。苏格拉底说过:“未经省察的生活不值得一过,也不是真正的生活。”我想套用这句话未经省察的痛与爱也不是真正的痛与爱。我想告诉大家,我的堂婶,她叫朱贵丽,今年43岁,她已经回到梁庄了。她也应该是我们“这一代”,她的痛应该是我们的痛之一,她的爱也应该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爱之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够拥有一颗宽阔而敏锐的心。
  • Ed de Sigh
    2019-04-22
    当我们站在这里,诉说我们的痛与爱的时候,我们想到的是我们自己。它几乎成为一种权力,因为话语本身就是权力,拥有话语权就意味着本身拥有某种权力。我没有把堂婶的痛与爱放进去,没有把梁光正的痛与爱放进去。
  • Ed de Sigh
    2019-04-22
    我昨天在广州参加一个论坛,关于电影投资的,在车上写了句话:理想主义待价而沽。也就是在这个时代,理想是很可疑的,如果它不明确地标明价格。每一种貌似纯粹的美和价值都似乎失去了一些能让人倾听下去的理由,而所有的一切都正在标上价格,包括人本身。
  • Ed de Sigh
    2019-04-22
    这是究竟怎样的一代人?一个民族的习惯又将如何被翻转?如今我们时不时还能够听到那些伟大反对者的声音,那些消极的反对者们,连同那些有罪的反对者们,他们沉默的呐喊一并汇入到鲁迅的呐喊中。说到底,我们选择哪种传统,决定了我们拥有的是哪一种文学,哪一种未来。
  • Ed de Sigh
    2019-04-22
    我们也面临着经验上的匮乏。当网线成为连接外部世界的唯一脐带,我们对真实世界的触觉随之退化。我们的认知严重依靠信息而不是实践,网络和想象力可以把我们带到世界的任何角落,好像不出门,坐在家里就可以创造世界。即便年轻如九零后,也不得不面对官能的退化和扑面而来的“中年危机我们同时面临着感知上的匮乏。年轻的一代甚至都不再拥有真正的疼痛了。我们的内心多久没有被无比锋利的情绪填满,多久没有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多久没有感到种富足的疼痛?疼痛才是身体的重量,最初的人类一定是在劳动与疼痛的双重经验中成长为人,或者圣人的。疼痛是真理他亲妈。而我们却只有劳动和革命的身体。
  • Ed de Sigh
    2019-04-22
    比较起来那些过度的天オ,我们这个时代多数是乏的人。这一代人面临着智识和审美上的圆乏。我们现在陷入到一种审美上的法西斯主义 — 这种法西斯并不是在歌颂精英,而是歌颂一种平庸、筒单、追媚。而对于一切有难度、有门槛的东西无限苛责。我经常听人批评现代诗读不懂,读不懂的就是垃圾。对不起,诗歌对无限的少数人说话,不需要让谁都读懂。有难度的诗句,恰恰是对现在审美法西斯主义的有力矫正,就像布罗茨基( JosephBrodsky)所言,“永远都是人民去模仿艺术的语言说话而不是艺术模仿人民的语言说话”。
  • Ed de Sigh
    2019-04-22
    也许实情就是这样的,当机器模仿人性的丰富和有趣时,人类正在努力模仿机器的刻板与乏味。现代社会的险恶无处不在,却以慈眉善目的面孔隐藏在城市的内部。
  • Ed de Sigh
    2019-04-21
    如果一个人下象棋主要是为了成为国际冠军,为了得到奖金,为了谈恋爱,为了和达官贵人或者英国王室去交际为了成为体委官员,获得稳定的生活,为了移民,为了在旅行的时候可以坐头等舱…如果他不是为了对这种特定的实践形式有所贡献的话:第一,实际上他就没有理由不去走捷径,不去危害他人的利益,不去欺骗。第二,象棋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是偶然的。这个人实际上并不想也不打算,也不需要为下国际象棋这件事本身做出任何真正的贡献,他只需要赢别人就可以。我们可以想想,如果整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对于国际象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会是一个国际象棋繁荣而实际停滞的时代。人领走了奖金,很多人去参加比赛,象棋没有进步,训练和比赛中间可能充满欺骗。那这是国际象棋好的时代与国际象棋不好的时代其中的差别。这也是好的搜索引擎和坏的搜索引擎的差别,也是好的医院系统和坏的医院系统的差别,也是好的社会和坏的社会的差别。一个好的社会应该是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去践行美德的社会。
  • 不说也罢
    2019-11-23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都是这样子:你慢慢走在一条路上,不是你特别想走这条路,而只是你确信地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走其他的路。
  • 不说也罢
    2019-11-23
    今天我作为一个39岁的电影工作者站在这里有点儿惶恐,因为长久以来我对个人的表达并不那么自信。而在电影里,我可以把自己融化在角色里,融化在光线里,甚至是一个杯子里。简而言之,我热爱电影的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有一个与现实生活有所交集又截然不同的精神世界,它多多少少可以做到福楼拜所说的:显示艺术,隐藏艺术家。
  • 不说也罢
    2019-11-22
    人类学家项飙曾经提出过一个概念,叫“工作洞”。他说,此时此刻的中国人去工作,就像跳到一个洞里,发疯般地继续,咬牙,几年之后从洞里爬出去,歇一口气,过相对清闲的日子,开个烧烤店或者是搞搞直销,或者是炒股。……他描述的是底层劳工移民、下岗工人,但我觉得这对中产阶级在某种程度上也适用。我们经常可以听到这样的说法:赚几年钱为了移民,为了40岁或者45岁退体,为了将来可以开一个咖啡店,学摄影…在人们的生活之中,劳动自身失去了内在的价值,人们钻进工作洞中辛苦,只是为了尽早从洞里面爬出来。人们对于劳动的感受是痛苦的。大多数人会觉得,要赚钱注定是痛苦的,一定要咬着牙忍下去,而自己的生命将在自己从洞里面爬出来的那天开始:终于可以做点别的了。
  • 不说也罢
    2019-11-22
    也许这也是《单读》的文学标准。光写绝望本身没什么意思,重要的不是你身处困境,而是人人皆在困境之中。文学从来不是遗世独立的发明,它是通过有意无意的捕捉,从漫无边际的社会关系中显影。朱天心接受我们的访谈,“碰到困境的时候,我的感觉是一定要想到底、走到底,哪怕你想选的那条是相对比较难的路……”重要的是你选择面对,而不是必然会赢。漂亮的活法从来只有两种,漂亮的写法也是一样,要么勇敢地结束它,要么勇敢地继续。哪一种都很艰难,尤其和那些哪种都不敢选的人习惯性的叽歪相比。
  • 羅弎氺、
    2020-04-05
    当某一天我们死去,是我们曾经的劳作定义我们的性命,给命一个性质。不是爱,不是牺牲,不是家庭,不是曾经有过的完美关系,不是某一段关系中的奉献、隐忍、灵魂的激动等等这些或许也有内在价值之物,是我们那些可以称之为实践( practice)的东西把我们生命的印迹刻在地表,让我们能多多少少幸福地死。所以,相爱,继续工作。不相爱了,继续工作。亲人离开,继续工作。生育,继续工作。在孤独、光荣和怀疑中工作。当时我在讲芳动,劳动创造的价值可能会给人生带来更丰富或更稳定的幸福感。我到今天也这样认为。
  • Ed de Sigh
    2019-04-22
    回到我们的主题“这代人的痛和爱”,刚才说了两件事情,爱和钱,婚姻和工作,它们恰恰说明:经常是我们所爱的所追求的,我们的欲望对象本身,让我们同时感到痛苦。这是一种时代的结构性困境,这不应该是人生的必然状态,更不是理想状态。芝加哥大学有位教授叫劳伦・贝兰特(LaunBerlant),她曾经提出一个概念叫做“ Impasse",困局。困局的意思是:在某种情况下,你想要的那样东西,你的欲望对象本身,必将在结构层面使你更痛苦。你对它的追求不会滋养你的生命,反而会阻碍你的生命。
  • 苏诺
    2018-10-30
    我们每个人都在担心失去,当然,失去的层面是不一样的。尤其在今天,再高超的想象力都没有办法想象出边界。我们的生活总在超出我们思维的边界。
  • 琵琶鱼
    2022-06-12
    阅读带来的教益,首先是开放自己。眼里是否看到他人,对陌生的事物有没有兴趣,对外面的世界有没有感觉。阅读到底是为了从别人那里获得什么。很可能到最后,如果日常生活还有记忆,只会留下那些别样的生命态度。因为他们活得与你不同。
  • 苏诺
    2018-10-30
    回到我们的主题“这代人的痛和爱”,刚才说了两件事情,爱和钱,婚姻和工作,它们恰恰说明:经常是我们所爱的所追求的,我们的欲望对象本身,让我们同时感到痛苦。这是一种时代的结构性困境,这不应该是人生的必然状态,更不是理想状态。芝加哥大学有位教授叫做Lauren Berlant,她曾经提出一个概念叫做“impasse”,困局。困局的意思是:在某种情况下,你想要的那样东西,你的欲望对象本身,必将在结构层面使你更痛苦。你对它的追求不会滋养你的生命,反而会阻碍你的生命。中国女性的爱情和婚姻经常如此,中国劳工到中产阶级的工作在此时此刻也是这样的。人们在劳动中恰恰难以实现自己的价值,机会不公平,肉体逐步磨损。一个女性如果想要恋爱、结婚、生育,绝大的可能性是要放弃一定的职业发展。劳动与爱情都是困局。你所追求的那个东西本身恰恰让你苦痛。爱情和金钱都是你想追求的一种可怕的致命的诱惑,但是你要获得它,维持它,你就必须要进入社会制度——社会制度就是婚姻还有劳动的职业形态,感情关系。你作为一个女性进入中国绝大多数的感情关系或者婚姻,你作为一个体力劳动者去从事中国绝大多数的工作类型,都会让你进入困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