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最新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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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2015-07-27在《我之春》的扉页,一茶写道:“那些认为只有信仰才能带来永福的人不会思考别的,他们依旧是自己意愿迷宫的囚徒。他们的地狱就在于他们对永福的贪念。同样,那些放弃寻找永福的人,深信自己已经感悟并认为佛不用他们求救就会前来拯救他们的心灵。同样他们也没有悟道。答案在哪儿?它很简单:应该把永福这个问题抛在一边;信仰和美德都不够。惟一重要的是对佛的信任。不管我们在地狱还是天堂,他都向我们揭示最隐秘的奥妙。只有追随他的道路我们才能获得解脱。平心静气、用空洞的声音去诵经是无用的。我们遵循道。永福是话语带来的和平。所有的降福都在佛之名。”我和过去的一年告别先喜后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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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2015-07-27欧洲视所有在时空中岿然不倒的事物为美,认为由理性确立、能在虚无中延续并镌刻下它的符码为美。但在日本,人们以服从于存在的空的法则、以解脱最终求得人心片刻纯净的哀伤的满足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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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2015-07-27鸭长明说:“同一条河不停地流淌,但永远不是同样的水。这儿,那儿,在平静的水面上,泡沫出现了,又消失了,从来都淹留不久。俗世之人和他们的住所也一样。”他还说:“一些人在某个早晨死去,晚上就被一些新生儿替代了。就像水面出现又消失的泡沫。人们出生入死,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我们一无所知。”智慧说:“时间是条长河。”但事实上,从来没有人站在世界的岸边去凝视时间的流程。(……)就像鱼不知海洋人之于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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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2015-07-27在1000年前后,当欧洲经历它历史上最黑暗的岁月之时,日本却在走向古典时期的辉煌:藤原家族治下的“平安时代”,一切都在皇宫美妙的文明之光下熠熠生辉。一些女子开始创作,她们的文笔以细腻繁复见长,胜过西方诗歌沦落后几近野蛮幼稚的笨拙表达。那是清少纳言和紫式部的时代,后者是《源氏物语》的作者,在欧洲人倨傲的眼中这部代表作是和时代不相宜的,因为它达到了小说艺术的巅峰,而小说艺术还需要再过上几个世纪才重新被一些法国、英国和德国作家所创建。应该明白的是,在时间不可知的秩序中,如果图洛尔真有其人,他也在紫式部之后,这位法国诗人出生的时候很可能是日本女小说家临终之时;在史诗《罗兰之歌》以其最质朴有力的形式在法国出现的时候,小说在日本已经到达了它日后再也没能企及的至臻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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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2015-07-27当法兰克王国在罗马消逝的辉煌笼罩整个大洲的阴影下延续下来的时候,日本于645年开始“大化革新”,建立了一套模仿唐朝律令的体制。712年,《古事记》被呈给平安皇后,而此书,就成了日本文学流传的第一部作品。而在西方,除了在世界边缘的几个藏匿地以外,没有留下古希腊和拉丁诗歌的一点痕迹,所有的古文明都在战火和鲜血中埋葬了,成了一些无法核实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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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佩德2015-07-02几个世纪以来已经有足够的词语堆砌在世上,一些让人厌倦的庄严而无谓的诗歌;人们也应该让月亮、池塘、白雪、樱花清静清静了,把它们留在与之相怡的寂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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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袋鼠2014-10-16然而我觉得写作,近几年来,是我思索遗忘的方式,让遗忘蔓延开来,为了在遗忘中永远清晰的保留唯一的爱的记忆。我以为自己明白了这一点,只有一点:幸存是考验,也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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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袋鼠2014-10-16当他在尘埃中前进,从满目疮痍的灾难身边经过的时候,庸介在想什么?我认为他什么都没想。他和其他人一样,走进了无边孤独、无法触及的虚无之中。这种孤独和他一起走在瓦砾和尸体中间。它在他耳边说,他听到的呼救声不是在叫他,他脚边受伤的身躯,一种无法逾越的距离把他们和他的手隔开,周围的世界全都和他无关,它只是为了让他看一看才存在,之后就会离开。他原本可以撒谎,给自己编造一个没那么丑恶的记忆。但庸介一直都在表明在长崎的废墟中他真的没有任何感受:没有丝毫同情,丝毫激动,冷静而理性的操作,在他人所置身其间的不可承受的命运面前一丝不苟的无动于衷。痛苦和羞愧只是后来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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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袋鼠2014-10-16写作,无非是想知道后来会怎样。一本小说也不过如此:望向人生茫茫“此后”的目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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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袋鼠2014-10-15一茶,他把所有生活琐事都写进了诗歌。这是前所未闻的:他用事物本身的名字去称呼它们。他没有回避在他之前诗人已经用滥了的词语——何况除了这些词语别无其他——但忽然间,他赋予了它们最直接的含义,所有的词语不再只是能指体系中的一个个符号,而是让人感怀伤情的对象,如花、云和所有其他平常的奇迹。从文学惯用的譬喻出发,一茶把宇宙解放出来,为了把它变成一个新寓言的主题,每一个真实的事物从此都有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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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袋鼠2014-10-15一地的历史在开始,另一地的历史在终结,人们很难想象两者是同时发生的,在同一孤立、荒谬、不规则而终究不可思议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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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袋鼠2014-10-15总而言之,在时间的长河里再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历史终结之前就终结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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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袋鼠2014-10-15“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别的,恰恰在于:整个的一生,每个人在孩提时分就梦见过了。这就是为什么,在所特有经历过的事件发生之前,总有什么东西在暗示我们,那些事我们早就见识过了。如果不是暗地里早就意识到了什么,我们的心灵在事件发生的那一天,如何能承受令人心烦意乱的场面而不彻底被击垮?童年那些无休无止的重复的梦境对生存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是对不可避免却总要到来的虚无的一种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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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芜杂的心绪2013-09-11是的,一切皆成空 过客、烟云、寂静 诗云。但一茶加了一句: 然而……在临终的卧榻上,据说一茶写了两首意义惊人相悖的诗歌。第一首是: 应该感谢 甚至是落在我身上的白雪 上天的恩赐第二首云:从新生儿的洗浴到亡者的洗浴哦,一切都无意义一茶的诗歌所表达的真理就在于这两种相悖的思想的共存。究其底,我们对一生又知道些什么?如果说生命有一个意义,应该这样介绍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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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ard dit2013-05-24何谓见证人?某个看到——无心地,出于偶然或意外,尽管什么都不想,尤其是不想在现场——因为看到了,就必须把他的目光与之永远维系的羞愧、悲伤、负疚感进行到底的人。何谓见证人?某个看见过、看见过两次的人,感到需要再看一遍、让眼前的景象重复一次的需要,再次审视这个世界,最终还原它惟一至高无上的真实。山端庸介不是有着丰功伟绩的理想的英雄人物。他在上个世纪最野蛮的军队的一支中服过役,显然他和他以摄影师的天赋为之辩护、为之歌颂的残暴行径也脱不了干系。对此,我想他不会从来没有悔恨过。偶然让他成了不可能的见证人——但或许这样的体验都是偶然间突然感受到的——一个不称职的见证人。确定的是,在不可能面前,有的只能是残缺的、负疚的、带着羞愧感的见证,羞愧自己幸免于难,羞愧自己从那天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沉默的痛苦中幸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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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ard dit2013-05-24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认为漱石是一个糟糕的老师。正好相反,他不过是在教书却一点都不相信他所从事的工作,不相信教育的功用、教学法的好处和所有其他愚蠢的东西。巨大的虚空在他身上栖居,而他对此毫不关心。谈起他之所以从教,漱石有一句奇怪的话。他说:“我既不想教书也不想不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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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zylucia2018-08-30......每个人都有一千张面孔,每一张面孔都不是真实的那张。谁都永远不会像他某张照片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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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刀乙女2016-02-13梦的特性在于它最终都会成真。通常情况下,他们实现的方式是无法预知的,要拖上很久很久。因此首先必须先忘却。应该彻底清除所有的痕迹,任何往昔之想都必须荡涤干净。空无一物,这很好:翻掌之间颠覆了世界梦才会从陡然地积压在它身上的生活琐事中被释放出来。只有那时候,梦中的世界有时才会突然出现在做梦者的眼前:年轮错转,你以为不再记得了,而某一天,目光触及的景致竟然是说不出来的熟稔。但要确切去说,却又不知何处似曾见过。一切都是未知的,奇怪的。但又是无从解说、至高无上的,一份确信就在那里,就在眼前。你在心中找到了那抹非常确切的往昔的“黄色”,曾经湮灭了,如今又把你带到那个地方,最终一切又重新开始。似曾相识的感觉不是别的,恰恰在于:整个的一生,每个人都在孩提时分就梦见过了,这就是为什么,在所有经历过的事情发生之前,总有什么东西在暗示我们,那些事我们早就已经见识过了。每一个新的经验都不过是来验证脑海中某一个古老的故事:很久以前,在暗夜中说给自己听的故事。的确应该如此。如果不是暗地里早就意识到了什么,我们的心灵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如何能承受令人心烦意乱的场面而不被彻底击垮?童年那些无休无止的重复的梦境对生存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是对不可避免却总要到来的虚无的一种学习。或者不如说: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成年人的生活,不过是孩子一个古老的梦的延续,不安地,在岁月无情的黎明慢慢变得索然无味。我开始旅行,遥远而不同的目的地,最好是去地球的另一端。这些远行都有一个我不愿意对自己承认的目的。我没想象过自己能找到一位爱人,一种陪伴——我的疯狂还没到这份上。我只是在找寻一个启示。我对自己说,在地球的另一边,我肯定能找到一直躲着我的启示,它将填补我在自身感受到的空虚。因此,我在期待一份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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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2015-11-06他的是个等了一个世纪才被人传诵。他也可能永远都不被人阅读,而这也不会给世界带来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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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佩德2015-07-02诗歌是对时间的感受,令人迷惑而无力的解读。没有什么真理比它更强烈、更令人绝望。